芦叶满汀洲,寒沙带浅流。二十年重过南楼。柳下系船犹未稳,能几日,又中秋。 黄鹤断矶头,故人今在否?旧江山浑是新愁。欲买桂花同载酒,终不似,少年游。
刘过《唐多令·芦叶满汀洲》
昨天看国庆70周年阅兵,忽然想起1999年国庆50周年的阅兵。那次是在老家,在上高二。倏忽间20年过去了,很多事情,感觉就在昨天。还记得当年几件大事,科索沃大使馆被炸,国庆五十周年以及澳门回归。我到现在还记得澳门回归当天,气温零下十度,天寒地冻学校门口的车辙印都冻的结结实实。2000年洛阳东都商厦大火,2001年南海撞机,想想都历历在目。
初中时候起就爱买一本杂志《中学生博览》,一块五一本,杂志不同于当时学校定的《中学生阅读》那般乏味,时常会登一些美文和风景图,每一页纸下面还有很多交笔友的信息,留上一句话和自己的通信地址。可能就是那时候便令我痴迷于未知的远方,每每登高远眺,总想从翻滚的麦浪尽头看到不一样的所在。
还记得当年报志愿时候,我爷爷给我说我觉得说洛阳师院挺好的,当时我都觉得不屑一顾,一心想往远处报。再后来负笈西入秦,毕业后又东去郑州七年,后又来上海七年。再后来才慢慢知道,山的那一边,其实还是山。
上高中时醉心文学一心要做文艺青年,每日里呼朋唤友,写诗作文,到处投稿。偏偏高考失利莫名其妙的去学了生物,到了大学又迷上计算机,各种自学瞎琢磨。再到后来竟然又凭讲点英文跑到上海进外企。又到现在倒腾生化试剂,兜兜转转总是绕不开高考的影子。人生总是充满玄机,有时漫不经心的选择便会影响半生。
初中起就补课,上早晚自习,上早操,一直到高中。寒冬腊月,滴水成冰,宿舍里的窗户上都是冰花,每天早上五六点,学校的大喇叭就放青藏高原,算是起床号。再不情愿也要从温暖的被窝里出来,接一盆冷水洗脸刷牙,去操场集合,一脚高一脚低的跑操,呼吸着冰冷的空气,鼻孔都疼,跑完一身汗,然后上早读。以至于多少年后我听到青藏高原都浑身起鸡皮疙瘩。
大学宿舍夏天热的睡不着觉,半夜里热醒好几次,跑到水房端起盆子从头浇到脚,如此反复几次才稍微觉得凉快了点。
从高中时代起就爱读《南方周末》,到了大学几乎每期必买,一个学期下来能攒下厚厚的一摞,放假了小心收拾好,和买的各种书和磁带不远千里的背回来,背包太沉,好几次把肩膀都勒出来血印。到现在,买的书翻几页都看不下去了,扔一边束之高阁。
跟大炮同学聊天,感叹自己没有赶上好时候,上了快二十年的学,竟然都没用过塑胶跑道。上初中一个土操场,上高中,还是一个土操场,坑坑洼洼,地方又小,大清早学校跑早操跑不下,上千号人排着队黑咕隆咚的往山下冲,听说隔壁班的同学在最前边跑,和一个上山的驴车的毛驴撞了满怀。上大学了操场一直修,等快要修好了,我也毕业了。
还记得有一年寒假四五点多在关林火车站下了火车,天寒地冻,北风呼啸,路上一个人都没有,等了好久坐上车回家,沉寂黑暗的大地远远看去只有一个地方灯火通明,走近了才看到是一个中学的教学楼,传出书声朗朗。
从2001年9月离开家乡去上大学,到如今十八年过去了,漂泊在外的时间都快超过在故乡的时间了,鬓毛未衰乡音改,感觉乡音也快不会说了,螃蟹的蟹字在洛阳话里到底发哪个音?
忽然想吃一碗当年2块钱的棍棍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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